五十四(1 / 2)
&esp;&esp;诸事妥帖,我向环姑辞行,许了她一堆零嘴与话本,才哄得她松了手。
&esp;&esp;死士这些年东调西征,拢共百余人。为避耳目,明面上只带了五人,暗处随护的十五名,余下的皆在预定据点按兵不动。
&esp;&esp;北停又不知跑去哪里,他的身份疑点重重,自己人手少,能称得上帮我的也只有他,如今雍州是李绪的地盘,我不敢太张扬,尤其对北停,他回来后须得约束些,不然真要到了非杀他不可的地步,反倒棘手。
&esp;&esp;马车刚过雍州界,驶入林子,我正闭目养神。我这一生,说苦不算太苦,说好也不算太好。
&esp;&esp;自她走后,再无人抱我看雪。
&esp;&esp;强撑着长大,心事愈多,念及她时,既有心疼她早逝的惋惜,也怨过她那副忧郁木讷的模样,更多的却是不甘,她本不该死在那地方,一生身不由己,想来皆是钝刀子割心。待在李绪身边,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些痛。
&esp;&esp;冬宛留给我的,从不是齐雀,而是李绪。在乎他,但又不想用尽心待他。
&esp;&esp;蓦地,马儿嘶鸣扬蹄,我连忙坐稳,拉回我乱想的思绪,我可不想额头再添新伤,再磕下去,怕是真要不聪明了。
&esp;&esp;“谁在挡道?”见其他人没出声,我扬声问,“林子这般大,偏要撞上,莫不是来寻事的?”
&esp;&esp;仍是悄无声息……莫非是齐长歌的人追来了?还是李绪那边的?
&esp;&esp;我忙掀开车帘,却见不知从哪处游荡回来的北停,牵着匹白马,正挺挺地立在马车对面。他周身戾气太重,又一身玄衣,瞧着竟有些骇人。
&esp;&esp;偏这群死士都听他的,一个个屏声静气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说到底,终究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,用着总觉不稳妥。我压下心头不悦,问道:“你来,是有话与我说?”
&esp;&esp;北停拍了拍自己胸膛,意思是要随我同去雍州,又伸出一根食指摇晃示意,我身边的死士竟齐刷刷后退跪地。
&esp;&esp;偏有个多嘴的死士凑上来:“主子,我等死士有吃有喝便知足了。您给了我们活路,可哥几个的命,终究系在首领身上。他身手太厉害,您是知道的,一人能顶我们二十个呢。”
&esp;&esp;可我这趟出门,精打细算就只带了二十人。
&esp;&esp;一群怂货,怕他作甚?只是我心里也没底,面带慌张地下马车,提着厚重的裙摆,竟无一个有眼力见的来扶。倒是北停长腿一迈,走过来扶我下车,还仔细替我理了理裙摆。
&esp;&esp;我拢了拢碎发,正色道:“你当真要同去?那便摘了面具,你这一身太惹眼。”
&esp;&esp;他摇头不肯,双掌真诚相覆于胸前,再次摇头,似是笃定自己不会被发现。
&esp;&esp;“你来路不明,武功又高。往日放纵你四处撒野,是我拿捏不住你。但如今我有要紧事,你若跟着,我一路上还要分心猜疑你是谁的卧底,岂不是自讨苦吃?信不过你这首领,又怕你对我不利,实属难办。”早知如此,当初便不该贪这群死士。
&esp;&esp;北停动作一顿,低头沉思。他确实没什么能让我信得过的地方。
&esp;&esp;忽然,他抽出身后一把刀来。我以为他要杀我,紧张地后退一步,却见他在我面前跪下,还逼着我握住刀柄,抵在他自己脖颈上。
&esp;&esp;他身上唯有脖颈处肌肤露得多些,细腻白皙。想来他做死士,常年躲在暗处搜集情报,这般肤色也正常。瞧着年纪不大,嫩些也说得过去。
&esp;&esp;北停此举,这是想让用性命证明他的忠心,这倒是个好时机。我心中暗自庆幸,可转念一想,身后的死士都向着他,杀了他,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卸磨杀驴?
&esp;&esp;想到这里,手上已泄了劲。可北停却加了力,刀刃下已渗出血珠。
&esp;&esp;“罢了,别来这套苦肉计。你如今与我也算平起平坐。”我松开刀柄,缓缓蹲下,用手帕擦去他脖颈上的血迹。他却一把攥住了手帕。
&esp;&esp;我像是没了法子叹气,“姑且带你同去便是。”
&esp;&esp;北停闻言,竟横抱起我上了马,我惊呼一声,天地旋转便坐在马背上,他牵着缰绳便往前去,我竟看出他有几分得意高兴。
&esp;&esp;只是一路颠簸摇晃,我悔得肠子都快青了。
&esp;&esp;一路奔波,直至半日后刚踏入凉州界限,我瞧着身旁辛苦赶路的下属,心中不免泛起一丝体谅。毕竟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,若是把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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