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奢侈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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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都闭口不提,这是个坎,周毅成有预感这将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。他没有办法,他有更多伤人的尖锐的观点要讲,可是那些话堵在喉咙里如同马路上塞车,他不舍得小孩子受伤。

这是个悖论,智理这么想,他的第一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,因为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结合,她只能阴暗地庆祝他没有爱上母亲。她想要栓狗一样把他栓在身边,那么多年过去现在做到了,智理是太贪心,你不可能在拥有将来的同时占有过去。

翻找他的旧物,没有谁谁的照片,也没有情书之类,日记本也没有,只有千禧年的老账簿,歪斜地躺在抽屉。

得以窥见他年轻时代一点点的痕迹——拼命赚钱,她看到有水果店和工地的记录,就想掉眼泪,他从来没有像她那样的白皮肤,所以人一直说她像妈妈多一些。爸爸在成为爸爸之前已经很好胜任了男人的角色,她把他变成两个音节的爸爸,她不能够苛责他作为男人的一部分,就像她也无法摆脱女人嫉妒本色的这一切。饮食男女总是如此。

啊,爸爸,我跟那些女人一样毫无保留地爱上你,包括我的痴心,我的占有欲,我的追猎的本性。

她翻自己的照片,妈妈一册,爸爸一册,很少两个人在一起,更多的是她的单人照。全是爸爸照下来的,三岁的时候带着廉价的路边摊仙女翅膀,张开嘴笑正在换牙期。周毅成不是出身好的男人,是县城里考出来的大学生,智理知道他的难处,可因为太体谅,关系一变就要娇气起来。大概女人在恋爱里都是如此。

他不会说情话,范柳原讲“你就是医我的药”,他不会讲。可是爱情不可以太斤斤计较,爱情不是写小说越过恶毒角色就是艳阳天。智理坐在地毯上紧紧抱着旧相册,边缘的灰尘和脏垢掉进指甲里也不在乎。

周毅成下班回家提了排骨,去腥的生姜蒜,做她喜欢的红烧排骨,里面的大豆被炖到烂。照顾智理是他基因里面的本能,记住智理的菜谱比记住她的成绩单更重要。社会新闻谁家小孩子跳楼他会很紧张地上楼往她的房间门口偷偷看,她长到三十岁也永远是他的小孩。炖菜的时间是想心事的绝佳时间。

是的,小孩,但她不是小孩了,而且他已经答应了她要她做他女朋友了,真是苦恼。智理不晓得她爸爸作为一个男人很混蛋的,她不晓得他向来是提上裤子不认人,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作数的。但他不能那样对智理,智理是他的宝贝,他不能那样。男人和父亲的身份起争执的时候,你要怎么解决?

智理恰巧想下楼找她爸爸道歉,说她不该在做爱的时候说那种话,但她无意间瞥见大门口有人,个子高高的。于是打开门结果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谢宜承。

“你怎么找到这里?”智理不给一点好脸色。

不等他回答智理就先说:“是你妈告诉你的是不是?”

谢宜承只是看着她,喜欢她脸上鲜活极了的神色,哪怕是不高兴的,可这神色都是为了他。

智理想问他找到这里做什么,结果周毅成围着智理喜欢的小熊围裙走出来,身上还带着酱油的味道。她看到爸爸这样简直想亲一口,好可爱的,爸爸低下头亲昵地看着她:“宝宝进去,什么事我来说。”颇有一种难得的小女人感觉,智理顺从地进屋了。

这并不是谢宜承第一次见他,对于同个发音的名字,他妈妈谢瑛总是说缘分,对面这个男人每次听到只是礼貌地笑。从未在这个男人眼里见过刚才那么温柔的神色,温柔到眼睛里会下棉花糖雨。

谢宜承笑了:“周叔叔,我们又见面了。我不是为了我妈妈来的,我是来找智理的。”

周毅成冷冷看着他不置可否:“理由。”

“我喜欢她。”

周毅成漂亮的长睫毛眼睛眯起来,眼纹皱褶,一双眼睛好像朝对方游过去欲吻的热带鱼。

“这不是个好理由,她不需要你的喜欢。”周毅成开口,“我的小孩,似乎很讨厌你,不要再来打扰她。”

“可是叔叔,我想智理应该也不想看到你和我妈妈接吻的照片吧。”谢宜承的笑容更灿烂了。

他没什么表情,只是漏出极轻的笑意,“宜承,你妈妈和前夫的官司用的还是我的法务。”说着他打开手机发了几句话,“我想你妈妈可能需要一个新的,有经验的律师帮助了,或许你们的房子也要抵押?”

谢宜承的表情裂缝扩大,露出狰狞的神色:“你威胁我?”

男人终于露出他熟悉的,游刃有余的表情:“等你从现在长成我的高度,需要许多年,我的小孩凭什么陪你?她不需要费力就可以够得着一切想要的东西。”

他注意到男人提起智理的,眼神里的柔软神色,好像谈起来拍卖会上的昂贵玉石,那样珍贵的,易碎的东西。

谢宜承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他和智理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,有前后车库和恒温泳池的别墅,她的人生属于罗马立柱的大厦和象牙塔,而这一切也是他妈妈日思夜想,但从未得到的东西。爱情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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